一百多年前,我们这儿有个姓汪的富裕人家,主人大号汪汝济,名字三个字都是三水旁,传是因为在其出生时,其父找了位算命先生给他掐了掐八字,说是五行缺水,由于他家姓汪,这汪字就是水旁,并无大碍,可其父给他名字又都用了水旁。
这汪汝济一连生下挨肩儿三个女儿,十多年后,一个个都出落得水灵灵的似三朵金花 。那时,女人有名字的不多,为了便于叫喊,汪汝济就索性叫她们大花、二花、三花。
转眼间,三朵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大花被县太爷看重,娶去做了偏房,汪汝济还甚是得意,认为大女儿嫁给了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县太爷是全家的幸福。
接着,又有人给二花提媒,汪汝济掂量了一下,唔,虽然家庭和自家相比彼此彼此,但小相公是读书人,今后也许会考出个功名来呢。遗憾的是,这小家伙 有点会寻花问柳。唔,今后,由二花管着就行了。男人嘛,这算个啥。二花嫁了出去。
轮到三花了,她像看破了什么似的,一不听媒婆之言,二不从父母之命,自己给自己做主,暗地里和自家的长工大春相爱,在和她父亲的激烈争辩中,她坦率地说,大春虽然家里穷,虽然只上过两年私塾,但大春为人心眼好,人又聪明,做得一手好活儿,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心底实在,终身无憾。大姐、二姐他们貌似荣华富贵,可她们的内心深处怎样你知道吗?一番话,说得她父亲无言以对,只好由着她嫁给了大春。
汪汝济的五十岁生日转眼到了,生日庆典的虚荣程度不谈。汪汝济打心眼里不喜欢三花,更不喜欢大春。在宴席上,大女婿看出了岳父喜中之不乐,有意地迎合老丈人想给大春一个难堪,便提出了吃酒规则:连襟仨每人出个打油诗,这打油诗计四句,每句的末尾三个字必须部首相同,说对了方可喝生日喜酒。汪汝济一听,连声叫好,说,三个女婿挨着来。
大女婿不假思索,信口说来:
三宝盖有官宦家
三绞丝有绸缎纱
只有官宦家
才穿绸缎纱
瞧瞧,官宦家都是宝盖头,绸缎纱都是绞丝旁,诗中毫不留情地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,藐视穷人的气势。老丈人大声喝彩,叫大女婿干杯。二女婿说,该我了:
三女旁有姐妹妈
三草头有芙蓉花
只有姐妹妈
才戴芙蓉花
这二花的丈夫虽然有点浑,但不像县太爷那样居高临下,咄咄逼人。老丈人自是 乐不可支,大声说,二姑爷干杯。围观的众亲友及看热闹的邻居此时都把目光转向了三花的丈夫大春。只见他不慌不忙说:大伙听了,该轮到我了:
三水旁有汪汝济
三尸头有尿屎屁
只有汪汝济
才吃尿屎屁
说着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拉着三花,说:“老丈人及众位亲友,你们玩着,我们回家了。”这汪汝济在当地也是个颇有点名气也很要面子的人,只见他气得两眼发直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没几天,汪家的坟地上多了一座新坟。
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一百多年,但人们每每联想到此事,总会说:人,不能太势利!
大兵小品《势利眼》剧照。
评论